2023年11月15日早上9:50，“珞珈政治学论坛”2023年第4期顺利举行，来自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的谢超博士在学院244会议室作了题为“印度教民族主义与印度团党关系研究”的学术讲座。本次论坛由学院陈刚老师主持，参加者有冯存万、邢瑞磊、吕普生等老师，以及来自校内各院的20余名本、硕、博同学。

讲座开始之前，陈刚老师向在场师生简单介绍了谢超老师，并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谢老师是复旦大学国际问题研究院副研究员、硕士生导师、《国际政治科学》杂志副主编，2022年入选上海市浦江人才计划。他主要从事比较政治与国际关系研究，其研究领域包括印度政治与安全、印度外交和大国间关系等。他出版有专著《论印度族群关系治理》，主编了《印度政治制度》，并发表各类中英文论文三十余篇和时政评论文章五十余篇。陈刚老师说，作为比较政治与国际关系相关领域的代表性青年学者，谢超老师的这次分享非常值得期待，相信能够为与会师生带来很多的启发和灵感。

讲座伊始，谢超老师首先介绍了本次讲座所涉及的背景：近年来，很多国家出现了民族主义思潮上升的现象，民族主义对国家行为的影响日益增强。现有研究认为民族主义既可以作为自变量推动外交决策转变，也可作为因变量考察外交政策导致的国内政治变化，很多时候两者还会相互作用并互为因果。不过总体来看，对于民族主义如何影响国家行为(尤其是对外决策)的影响机制、路径以及如何衡量这种效应，仍需要更多的实证研究。

接着，谢超老师以世界范围内民族主义影响力上升的典型案例之一——印度，来探究民族主义是如何影响国家行为的。印度教民族主义组织的主要代表是国民志愿服务团(ＲSS，简称“服务团”）。经过近百年的发展，服务团已深度介入到了印度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各领域。当前执政的印度人民党(简称“印人党”) 是服务团的政治分支。作为一个非政党组织，服务团是通过怎样的机制影响国家行为？它在印度权力体系中的地位如何？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谢超老师从服务团建立的内部管理制度和团党协调机制出发，考察现实政治中印度团党的互动路径和权力关系，解析印度教民族主义为何以及如何影响中印关系。

提出研究问题后，谢超老师首先回顾了现有关于服务团与印人党政府之间权力关系的研究，并分析了既有的三种主导观点存在的不足，指出它们都受到了来自经验事实的挑战。他认为在相关讨论中实际上还存在第四种观点，即“服务团主导论”。但是由于缺少一手研究资料、因果机制难以确定和影响力难以衡量等原因，这种观点长期以来并未得到重视。随着印人党长期执政态势明显，服务团参与公共政策的兴趣大增并相对提高了组织的透明度，一手资料逐渐增多，这使得进一步的研究成为了可能。

在讲座的第二部分，谢超老师就服务团的权力地位衡量与服务团内部管理和协调机制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论述。

首先，谢超老师采用了狭义的权力定义，即权力是施加影响力的过程，目的是影响其他行为体的行为。他指出，可以通过考察行为体控制资源或其他行为体达成其所期望结果的能力来衡量权力，同时明确了服务团权力地位的衡量框架。行为体可以利用权力优势达成多种期望效果，在印度的团党关系中表现为三种可能，即服务团让步、印人党不让步；服务团和印人党互相让步；印人党单方面让步，而第三种情况又可以细分为两种，即印人党偏好被否决，莫迪政府无法推进有关政策；印人党在自己偏好被否决后，进而执行服务团偏好的政策。这些情况体现出的影响力逐次增强，以让印人党否定自身偏好转而执行服务团偏好时体现出的权力地位为最强。在产生同样的让步结果时，相对于低政治领域（例如文化与经济），让印人党在高政治领域（例如安全与外交）改变政策，体现出更强的权力地位。

其次，谢超老师介绍了服务团及主要分支机构的意识形态主张，萨瓦尔卡(V．D．Savarkar)、马达夫·戈瓦尔卡(Madhav Golwarkar)、迪恩达耶尔·乌帕德亚雅(Deendayal Upadhyaya)、达托潘塔·腾格蒂(Dattopant Thengadi) 等印度学者对服务团的意识形态形成与演变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接着，谢超老师介绍了服务团的领导制度、内部管理和协调制度，例如，最高领导人（Sarsanghchalak）、总书记（sarkaryawah）、全职干事（pracharaks）制度、联系人（point person）制度、组织部长（sangathan mantri）制度和协调机制（samanvay）等。服务团在第三任最高领导人时积极地介入社会事务，并支持组建了政治分支印人党。通过有效和不断改善的团党之间的协调工作，服务团在团党互动中取得了优势地位。

在讲座的第三部分，谢超老师以莫迪政府时期的经济政策和对华政策来检验“服务团主导论”。首先，谢超老师将莫迪政府任期内服务团攫取经济和外交权力的过程分为三个阶段：2014—2017年；2017—2019年；2019年5月莫迪第二任期开始。通过两个案例的检验，他认为服务团分阶段主导莫迪政府对外经济决策并逐步主导莫迪政府对华政策。印度教民族主义正在系统地影响印度的国家行为，其影响范围覆盖低政治的纯经济议题和日益具备政治敏感度的国际经贸议题，乃至传统安全等高政治议题。进一步展望，谢超老师认为在印度重大的经济发展和改革问题以及敏感的国际经贸和外交议题上，服务团将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随着服务团不断加强对印人党的意识形态和组织人事控制，团党之间的政策偏好日趋一致，人们将更难分离和衡量服务团在印度国家权力体系中的实际影响力。未来趋势将是服务团日益全面地掌控印人党，同时服务团的超政党权力地位更加稳固和隐蔽且难以衡量。全面认识印度教民族主义及其组织架构、内部关系和政策主张等将有助于我们研判印度对外经济和外交政策走向，为构建相对稳定的中印关系奠定基础。

进入互动环节后，在场师生热烈发言，提出了多个问题，如服务团属于什么性质，团党关系该怎么定义，印度是否会改变不结盟传统并转而与美国结盟，服务团与中国古代场景中的儒家乡绅集团是否具有相似性，等等，对此谢超老师都给予了积极的回应。

最后，陈刚老师进行了总结发言，他谈到，同学们这么关注谢超老师的讲座，既说明了同学们对比较政治和国别政治议题的关注，也说明了珞珈政治学论坛起到了重要的学术交流平台作用，能够为知名学者与青年学生搭建沟通对话的渠道，这也是学院长期坚持举办珞珈政治学论坛的初衷所在。

（供稿：政治学与行政学系 何咖文）